“你懂吗?”朱瀚转身,看着他,“懂得权,懂得人,懂得何时收。”

    朱标沉声道:“若有一日,我与叔父相左呢?”

    “那我斩你。”

    朱标怔住。朱瀚却笑了笑:“若你错。若我错——你来斩我。”

    他们对望片刻,朱标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“叔父,我们朱家的人,都是刀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朱瀚轻声,“只愿这刀,最后能护人。”

    承天春市,比往年更盛。上元将近,街头彩旗连成一片。

    孩子们提着纸灯奔跑,老人坐在巷口听翁先生说书。

    翁先生的嗓子已大好,今日唱的是新词:

    “宫墙无影照人心,

    承天灯火到朝廷。

    若问真从何处起,

    一笑春风万户明。”

    顾掌柜笑着拍手:“这句好!‘春风万户明’,该刻在城门上!”

    人群里,有个卖布的妇人接道:“咱承天城,这几年头一回安生啊!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。”铁匠擦着额头的汗,“如今买布、卖布都要验印,真章在,心也定。”

    朱瀚换了便服,静静立在街角。

    他看着那群百姓——有笑、有闹、有汗、有光。

    这一刻,他忽然觉得,风中的尘土都轻了。

    沈麓走近:“王爷,您笑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在看——天光。”

    “天光?”

    “天光未央。”朱瀚轻声,“不落,就有希望。”

    午后,宫中传诏:太子监国,承天王留京为辅。整座城几乎同时沸腾。

    街头的孩童喊着:“王爷升啦!”

    翁先生笑着摇头:“不升,是更重。”

    朱标入驻中书,与百官议政。朱瀚则不入堂,只在旁听。

    当夜,他在王府书房独坐,烛光映着他手边那卷《兵法》。

    赵德胜打马而前,回头笑道:“王爷,这北地荒得紧,三百里不见一处城烟。”

    朱瀚目光平淡:“荒地最能看见真民心。”

    沈麓在旁低声:“沿路巡察所报,岁初雨少,粮歉。地方官只报‘可安’,可安在哪儿?”

    朱瀚抬眼望天,天无云,烈日如火。

    “风若不动,草不知根;人若不见苦,不知天下。”

    他勒马道:“今夜宿北泽村。”

    黄昏时分,一行人入村。这村地势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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