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知道。”朱元璋抬手,手掌微颤,“只是……死的,不止他们。”

    朱瀚抬头,目光与他对上:“陛下的意思?”

    “今晨,户部尚书裴唐……悬梁自尽。”

    殿内静得连烛泣都听得见。朱瀚心中一沉。裴唐——正是郭思的亲婿,那场‘伪印案’的余脉。

    “死前留信,说被迫于人。”朱元璋低声,“你猜,被谁逼的?”

    朱瀚沉吟片刻:“若非影司,必是内廷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冷笑一声:“果然,你还是看得透。”

    “瀚弟,”朱元璋语气忽然缓了些,“你知朕为何召你入宫?”

    “请陛下明示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——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哑,“朕欲令他早登大位。”

    朱瀚的指尖微动。“皇兄此言,何意?”

    朱元璋缓缓起身,走到殿前,背对着他:“这天下,不可一日无主。太子仁厚,却柔。”

    “仁而有断。”朱瀚语气坚定,“殿下有您之德,只欠历练。”

    “历练?”朱元璋转过身,眼神锐利,“若历练要用天下之血来换呢?你可舍得?”

    朱瀚沉默。

    “瀚弟,朕知你忠。”朱元璋的声音压低,“但忠臣若太正,便成祸根。”

    朱瀚抬眼,声音平静:“臣弟宁为祸根,不做乱源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盯着他许久,忽然笑了笑,那笑意中带着一丝疲惫:“你啊……总不懂‘势’。”

    “臣弟懂。”朱瀚道,“势在上者,若不立于理,终坍。”

    殿外一声闷雷滚过,像是回应。

    朱元璋转身,背影重迭在龙案上的金影中,缓缓开口:“瀚弟,朕要你留在宫中。”

    “留宫?”

    “暂代朕掌禁卫,整肃朝纲。”

    朱瀚的目光微闪:“陛下是信我,还是试我?”

    朱元璋回头,眼神深邃:“都不是——是看。”

    夜深,雨初歇。宫中巡更的铜铃声远远传来。朱瀚立于乾清宫后院,看着那一盏未灭的灯,神情如冰。

    沈麓匆匆赶来,低声道:“王爷,户部的仓档昨夜被人偷换。”

    “偷换?”

    “是,伪造账册,企图指您手下侵粮三万石。”

    朱瀚的唇角勾出一丝冷笑:“这出戏演得太快。”

    “属下已锁下三司之门,只等天明奏报。”

    朱瀚摇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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