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们自己挂。”朱瀚坐在阶上,手背抵着下巴,“我写三个字:‘自愿挂’。”

    “自愿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朱瀚笑,“门从里面开,挂也从里面挂。谁愿意挂,谁的摊就稳;谁不挂,也没人拿刀逼他。”

    “影司会不会借此做文章?”

    “让他借。”朱瀚起身,“他借得越大,灯就越亮。”

    “叔父。”朱标忽然压低声,“我想了一句。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印在心里,约在脚下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朱瀚点头,“明天你去桥上写。”

    “写歪一点?”

    “歪一点就行,剩下交给风。”

    后半夜,北郊土庵的老槐又响了一阵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是谁去过,只知道庵门口也多了一纸“真”,歪得利害,旁边用小字写了一行:“回去看灯。”

    清晨,承天城门打开的那一瞬,风从山脚推来,推着纸“真”一阵阵碰响,像轻轻的鼓。

    “王爷。”沈麓立在城楼旁,“影司昨夜又换了手脚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朱瀚负手,“让他换。我们不换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不换?”

    “不换灯,不换笑,不换‘真’。”

    “走。”他对朱标道,“去写你那句话。”

    两人下城楼,踏着青石往前。

    孩子们笑着围上来,有人举着糖人,有人抓着一串“真”,有人把他袖角轻轻拽了一下:“王爷,今天还有故事吗?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朱瀚点头,“故事叫——‘我们都在灯下’。”

    孩子们“哄”地笑开,跟着他们跑。

    那一日清晨,他登上承天城楼,极目望去,只见东南一角的天色发白,似有一缕烟线直冲云霄。

    沈麓快步上前:“王爷,那是郊外仓坊——昨夜有人放火。”

    朱瀚的眉头轻轻一动:“火可灭了?”

    “未及半个时辰即扑,但仓中新收的谷,毁了近三成。”

    “伤亡呢?”

    “仆役三人被困,救出两人,剩下那一人……”沈麓顿了顿,“被发现时,已成焦炭。”

    朱瀚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备马。”

    仓坊外的地面一片焦黑,烧焦的豆麦混着泥土的腥味。赵德胜带人围着残骸查探,衣袖都熏得发黄。

    “王爷,这人死前挣扎不多。”赵德胜蹲下,“不像被火烧死的。”

 

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