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吗?朕近来常梦到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梦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梦到你坐在承天城头。”朱元璋盯着他,语气忽然变得尖锐,“群臣环你而立,百姓跪你而呼,连朕也看不清自己在何处。”

    殿中一阵沉默。朱瀚抬眼,神情平静:“陛下心中,有疑?”

    “朕不是疑。”朱元璋低声道,“朕是怕。”

    “怕?”

    “怕天下人只记得你的名字,不记得我的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落下,殿内的烛火似乎都静了一瞬。

    朱瀚缓缓走上前,目光如水:“皇兄若真怕这点,天下早乱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天下稳,是你护得好?”朱元璋冷笑,“是朕杀得狠!”

    朱瀚沉默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陛下,您既问,臣弟便答。臣弟护的,是朱家。”

    “朱家?”朱元璋盯着他。

    “是。护太子,是护朱家的根;护百姓,是护朱家的命;护陛下,是护朱家的魂。若无这三者,天下只剩壳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的呼吸一滞。

    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根会生新树?”

    “树若直,便不怕影斜。”朱瀚平静答。

    这一次,朱元璋沉默了。

    良久,他忽然笑了笑:“你总有理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,”朱瀚抬头,“弟虽有理,却无权。”

    “权?”朱元璋眯眼,“你要权?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。”朱瀚缓缓摇头,“我只要一个‘真’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神色微动。

    朱瀚接着道:“陛下平天下,用刀;太子守天下,要用心。臣弟只是让人信‘真’,不信‘影’。若这也要惧,那这天下,迟早会黑。”

    “可若‘真’太盛,”朱元璋冷冷地说,“也会烧伤人。”

    朱瀚目光一沉:“那便让我烧。”

    两人对视,半晌无言。烛火在风中跳动,照出他们脸上相似的线条——同样的坚硬,同样的孤独。

    朱元璋忽然问:“瀚弟,你可还记得,你来这世上第一日?”

    朱瀚心中微震。

    朱瀚低声笑:“臣弟当然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你那时说,要护天下。”朱元璋看着他,语气复杂,“朕信了。可如今,你护得太多,朕反而怕了。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?”

    “怕有一日,你连朕也护不住。”

    朱瀚静静地望着他:“若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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