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遍。

    朱标站在门下,眼圈子红红的,却精神极佳。

    他把一张纸举给朱瀚看——不是字,是一排排指印,深浅不一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什么?”朱瀚笑。

    “人的手。”朱标道,

    “我不用字,我让他们把手按在上面。按三次:第一次站不稳,第二次站稳,第三次能走。我看印子,就知道谁心乱,谁心稳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法子好。”朱瀚点头,“比纸上的字诚实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好看。”李遇在旁边小声,“像一片叶子。”

    “像一面旗。”王福不懂叶子,懂旗。

    黯淡的天光里,门上今天挂了五双鞋,红绳在风里轻响。

    磨刀匠把手洗得干干净净,站在门下偷偷看半晌,才走。

    卖花的又来了,肩上担子稳很多;挑水的把担头缩短了一寸,笑容真切;卖酱的把灶门关小了一些,说是“火小,心不乱”。

    朱元璋站在人群外,没出声。

    他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,看着鼓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,看着红绳从一处移到另一处,看着鞋从脚上到门上。

    他突然伸手按住朱瀚的肩:“小弟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,我睡得比往常好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看着门上的鞋,“好像能听见一支看不见的曲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城里的心拍。”朱瀚笑,“合到一处,它就不乱。”

    “明日,”朱元璋缓缓道,“你继续去走。我不拦你。但你要记住,别让人知道你走了多远——让他们只记得自己走了几步。”

    “我记住。”朱瀚点头。

    夜深灯尽,人散如潮。

    朱瀚走到木牌下,把“停”的小牌安在“让”的旁边,又把“转”往上一推,叫它靠近“走”。

    他退后一步,像看一列站在风里的兵。

    风从屋脊上压下来,从门额底下钻过去,又从鞋底缝里穿出一丝细响,像在说:“明日。”

    次日一早,旧学府的门口多了两样东西:一只小木匣和一张破旧的毡。

    木匣上写着两个字——“借鞋”。

    毡上写着两个字——“晒底”。

    字歪歪斜斜,像孩子写的。白榆拍着胸脯:“我写的。”

    “丑得好。”石不歪哈哈笑,“看着就亲。”

    来的人先把鞋脱下,踩在毡上站三息,再穿。

    没鞋的,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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