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捧着一卷墨迹未干的《外策录》。

    黄祁低声禀道:“京师左学讲士高谨,昨于外策堂言:‘粮策既起,但若县官不知民意,一仓再开亦成虚张’。”

    朱瀚点头:“此人是进言,非指责。”

    黄祁笑道:“但吏部却已将高谨之名录入‘策言籍’,并拟议是否劝其调离讲位。”

    朱瀚手指轻敲案边:“他们终于坐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东宫设堂,是借士人之口敲山震虎,可也敲疼了某些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让黄济回吏部,告诉他们——若再动言士,我便亲去文选司提人。”

    黄祁一愣:“王爷,您要入文官之局?”

    朱瀚淡然道:“不是我要入,是他们逼我入。”

    “朱标设堂,是请人议政;我出手,是护他议者。”

    “若连士人都不能为太子言一策,那这政就无根了。”

    数日后,东宫迎来一位不速之客。

    礼部左侍郎顾直言亲赴建德堂,一入便言:“太子设堂,议者如潮,然策多泛泛。臣请奏,暂停堂议三月,整肃制度。”

    朱标闻之,未急于答。

    他望着顾直言,忽然笑问:“顾侍郎,你讲过书么?”

    顾直言一怔:“回殿下,臣幼年在庠中授过半年生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可知,讲学之道,为何难?”

    顾直言迟疑:“恐是学不专,人多口杂?”

    朱标摇头:“非也。”

    “讲学难,在于‘能否容错’。”

    “士人之言,不可能一语即策,一语即律。”

    “但若今日你为一策斥其过,明日便再无人敢言。”

    “我东宫之堂,不为制律,而为集思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‘策多泛泛’,可我愿信,这些泛言之中,总有一策能落地为实。”

    顾直言尚欲再言,朱标已挥手:“我准你入堂为主评官,三日轮一策,由你断其真伪。”

    “若你能三策三断,堂中之士,自当以你为凭。”

    “若你不能,那你——便知士言难取。”

    顾直言拱手一礼,沉声应道:“臣——愿试之。”

    三日后,顾直言面前案上摊着三卷言策,眉头深锁。

    其中一篇《县道佐粮小记》,细致至县吏起运之时辰与柴米耗损,一笔不杂,直中要害。

    顾直言轻声喃道:“此策……可用。”

    案旁,朱标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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