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:“户部右给事中裴复,以私卷之名,密访南郊韩氏旧宅,疑为结党再启。”

    朱瀚冷声一笑,唤来黄祁:“动静还是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传顾远堂,告诉他——那封旧《安民策》,是时候‘再写一篇’了。”

    黄祁一怔:“王爷,是要让顾家重入局?”

    朱瀚缓缓抬头:“东宫要撑起这张‘实政’的大网,就不能只靠士人之书、议者之声。”

    “还得靠——门阀的投子。”

    “顾家曾忌讳太子是新朝所立之主,如今若再动,那便是真投了心。”

    五日后,《安民续略》呈于朱元璋御案之上,落款顾远堂。

    其中一章,名曰《政责并明议》。

    末章一语,道破当世:“政之正,不在新旧;用之可,不在寒显。”

    “但得一言成制,一人可行,朝野之势——始归一心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看完,久久未语,良久之后,竟亲批两字:“允之。”

    建德堂内,朱标读到此批,放下简册,静默许久。

    顾清萍轻声道:“顾家愿动了。”

    朱标却摇头:“不是他们动了,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已经没有退路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之后,不只是‘问政’,是‘执政’。”

    “我将再不能只问对错,而要决是非。”

    顾清萍抬眸,望向他:“那您怕吗?”

    朱标缓缓道:“我不怕事,也不怕责。”

    “我怕的,是我手中执笔时——再无人敢与我说一个‘不’字。”

    她凝视他许久,轻声一笑:“您若真怕,便不会成这个局。”

    “能驾东风者,不能惧浪。”

    而此刻,王府书房之中,朱瀚负手立于卷架之前。

    他目光沉静如夜,黄祁轻声问道:“王爷,您布的这一局,终于成了东宫实权之根。”

    朱瀚淡淡道:“不,是东宫的第一道枷锁。”

    建德堂偏殿,檐下垂雨丝丝,似缕非缕。

    朱标执笔未动,案前摊开的是蒋希远递交的《贡籍折统运行月简》,其中数据繁复、细务密集,既有调移通册,又有田粮盈亏。

    他未立刻落笔,只缓缓说道:“这一简,若送至内阁,梁肃会如何断?”

    顾清萍立于侧,闻言未答,反问:“您是担心梁肃掣肘?”

    朱标摇头:“不。梁肃若真心掣我,不会任蒋希远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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