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问:此制当如何改?”

    三人相视片刻,终于内府器正躬身而出:“殿下,臣请恕直言。”

    “贡器之弊,不在于制作,而在于——命制之人非用器之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朝制度,贡器每年由内府择器单,转至工部复模,礼部核仪,而真正用之于祭、赏、赏赐之地者,未曾参议。”

    “器用不一,人各其规,令贡器年年增耗,而不适所需。”

    朱标闻言,眼神微动,缓缓坐回主席,拂案道:“此言有理。”

    “当以用者为请,以制者为辅,以核者为裁。”

    “明日起,设‘器请一册’,每岁先由宫内、礼仪、兵堂等‘用器者’列需;再由工部作图,器司定料;最后由礼部修仪、太子准裁。”

    “东宫之责,不是制器。”

    “而是审需。”

    “需若不审,器若浮云。”

    众人肃然。

    夜归之时,顾清萍手持新录之章程,轻声道:“殿下今日一言,朝中已有三封私札递至建德堂。”

    “赞者曰太子问器有识;讥者称‘殿下入事之速,恐伤朝纲’。”

    朱标淡淡道:“那便让他们讥。”

    “我从设三案之日,便知凡我所为,皆逆水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若不行,谁替我立这条通往中枢的桥?”

    顾清萍望着他,忽而一笑:“我只知殿下今日所作,不问人,只问器。”

    “而器之所以器,在于其用。”

    “您已然——用起了自己这柄器。”

    朱标神色不动,只抬头望向窗外那轮朗月。

    他低语:“皇叔为我遮风多年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,我也要成为,能为天下遮风的人。”

    王府内,黄祁奉茶至堂中,低声劝道:“王爷,再不劝一句,东宫怕要有人扛不住。”

    朱瀚却未即刻作声,只手中慢慢翻阅着一封来自户部的调器旧案。

    半晌,他才淡声一句:“他若真能被几日劳顿压垮,那还谈什么东宫之主?”

    黄祁犹豫:“可太子毕竟年尚不惑,承事太急,是否该有些分担之人?”

    朱瀚缓缓合上文册:“不,他不能‘分担’。”

    “他要学的,不是如何靠人,而是如何让别人——主动来靠他。”

    黄祁一怔:“靠他?”

    朱瀚目光微沉:“你可知今日之朝堂,其实最乱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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