��沉声问道:“你可知,朕为此,已压下多少旧臣的非议?你越扶朱标,他越强,便越会显你势重。你不怕,朕会生疑?”

    朱瀚一笑,回道:“怕,又如何?不怕,又如何?我若一朝私欲动心,朱标的位,便坐不稳。”

    “我既为东宫撑伞,便断不许阴影落下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默然。

    窗外,风起叶飞。

    良久,他才道:“你走得正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知道,走得太正,往往走不远。”

    朱瀚回道:“我不走远。我只走够。”

    “我替朱标挡雨,不是要护他一世无忧,而是等他能自己撑伞的那天。”

    “那一日,您自然会知道,我该退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望着他,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疲色,随即轻笑:

    “朱瀚,朕做梦都没想到,你才是朕最放心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皇帝命,却有皇帝胆。”

    而此时,建德堂内,朱标却陷入了难得的沉思。

    顾清萍坐于他身侧,手中翻阅新录之“问本纪略”,时而停笔批注。

    “你在想什么?”她放下笔,温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想‘无为’。”朱标望向庭中落叶,“父皇曾说,帝王应当‘有所不为’,而不是‘万事皆亲’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如今每日都在设讲、纳议、问政……真是太子该行之道?”

    顾清萍沉思片刻:“您是在担心,过犹不及?”

    朱标点头:“朝中已有人低语,说我‘讲学太繁,事政不专’,又有人言,我东宫越权过重。”

    “皇叔从未干预,但我知,他早知这日会来。”

    顾清萍低声道:“那您想如何应之?”

    朱标缓缓起身,望着远方天色:“我不能收,但我能转。”

    “建德堂接下来三月,暂歇讲席,不再广开士议。”

    “改而内修,设三案审议——一为礼议,一为法度,一为人事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之责,应在‘择才’与‘正心’之间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讲天下之道,我从今日起,只问:此朝此人,此任是否其所?”

    顾清萍眸光微动:“您要设‘三案试议’?”

    “此举,虽避政纲之锋,却控人事之本。”

    朱标淡笑:“那便看看,朝中是谁真愿为天下择才,谁只想挟风弄权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与他们争权,我只坐堂于侧,静听他们自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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