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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扩营,说征就征了,连个响屁都没有。

    种地的收成?

    大头早就被算得死死的收走了,剩下的勉强糊口。

    这还不算完,春耕要『犁头钱』,夏耘要『青苗税』,秋收时更有『斛面』、『脚钱』、『鼠雀耗』……

    名目多得数不清,像一群饿狼,围着辛辛苦苦一年打下来的那点粮食撕咬。

    王老蔫当年就亲眼见过隔壁小组的屯田汉,因为一斗『鼠雀耗』交不上,被小吏踹断了肋骨……

    被打了也就活该被打,但凡多一句嘴,都算是违抗上令。

    山东那地,就是个吸血的窟窿,种得越勤,欠得越多,最后连人带骨头渣子都得填进去。

    而眼前这块河洛的地呢?

    王老蔫直起酸痛的腰,抹了把汗,茫然又带点希冀地环顾四周。

    在这里屯田的日子,也并不轻松。

    毕竟春耕没赶上趟,现在于是晚了农时,什么都要赶着做。

    骠骑派来的『管事』,也并非个个都是好相与的菩萨。

    王老蔫更习惯称呼他们为『管事』,即便是他们自己说叫做什么『学士』。

    一个姓张的年轻学士,负责督造引水沟渠,性子急得很。骂起人来唾沫横飞,嫌他们挖渠慢了,嚷嚷着『误了农时颗粒无收,你们拿什么抵口粮?骠骑律令,无功者不得食!』

    唾沫星子喷了王老蔫一脸。

    王老蔫只是低着头,搓着满是老茧的手,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凶是凶,可王老蔫注意到,那张学士骂归骂,手里的鞭子始终别在腰上,没真抽下来。

    在山东之地当屯田兵时,慢了一点,鞭子早抽下来了,哪还跟你讲什么『律令』?

    这张学士虽然凶,但骂归骂,到底没动手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这些人来了,是教他们怎么引水,怎么堆肥,怎么选种,虽然态度生硬,可教的东西是真有用的。

    不像山东那些小吏,来了就是收钱、派役,还有打人。

    最让王老蔫心里打鼓又隐隐期待的,是『管事』们反复念叨的那句话……

    『好好种!头几年租子重些,但十年之后,这地契上的田,就实实在在归你家了!只要按律纳粮,谁也夺不走!』

    十年……

    王老蔫不认识数,但是『管事』说了,一年收一次租子,就可以算一根指头,然后十根手指头之后,地就是自己的……

    王老蔫得闲的时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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