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曾经亲笔写过,要尊张居正为明摄宗的诏书。

    如果张居正是明摄宗,那朱翊钧这个皇帝是什么?明献帝?

    可当时的情况,就是那么个情况,王崇古很清楚的知道,皇帝为了大明再兴,真的什么都舍得,皇位罢了,给了!但恰恰就是皇帝越是什么都舍得,这皇位就越稳固。

    人世间这些事儿,总是如此的古怪且矛盾。

    王崇古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里,扛起了跟张居正打对台戏的大旗,这是对皇帝的忠。

    而且最后捣鼓出来了官厂,或者说公有制经济这个大道之行,终究是让皇帝度过了最危险的时间,成为了大明至高无上大皇帝。

    “如果大宗伯执意不给王次辅谥号,朕只能自己下旨了。”朱翊钧深吸了口气,说起了最后的决策。

    除了最重要的、最狼狈的那个秘密没讲,剩下的全都讲了,如果这样还说服不了沈鲤,朱翊钧只能换个大宗伯了。

    “臣愧对陛下,不明旧事之复杂,在这里胡搅蛮缠,还请陛下恕罪。”沈鲤服软了。

    文正?给,加官?给,都可以给,皇帝的伤疤不能揭,该羞愧的是大明朝臣。

    沈鲤反对的理由简单,王崇古是个反贼,不能给美谥,但现在沈鲤看到了旧日迷雾的一角,不敢再多看了,王崇古不是个奸臣。

    “大宗伯也是为了国朝体统,何罪之有呢?既然大宗伯来了,那朕就和大宗伯细细说说当年。”朱翊钧没有怪罪沈鲤的意思,而是又和沈鲤聊了许久许久,把当年的事儿,仔细的梳理了一下,详细解释了王崇古在朝的作用。

    朱翊钧最后总结的说道:“王家屏做不了次辅,只能让凌部堂回来做次辅了。”

    凌云翼这个任命,看起来有些突然,但其实仔细想想,这就是必然。

    王崇古之后,朝中已然没人能和张居正分庭抗礼了。

    对于皇帝而言,张居正可以掌握朝堂多数权力,但张居正不能掌控朝堂全部,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,也不是制衡的问题,是秩序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此番面圣,陛下训诫,臣谨记于心,臣告退。”沈鲤再拜,离开了通和宫御书房,他站在通和宫门前,回头看了眼,他还是被海量的信息,给砸的头晕目眩。

    皇帝陛下现在的确如日中天,但以前不是,以前大明这片天,阴云密布。

    至于那封烧毁圣旨上的内容,沈鲤已经有了猜测,他就是了解的信息不全面,又不是傻。

    “别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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