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终于燃起,灶烟呛人,风一吹,灰烬扑面。

    一个老妪牵着孙儿靠近,满身泥水。她怯怯地望着火堆,手中还抱着半截破木碗。

    朱瀚看了她一眼,指着火边:“坐。”

    老妪战战兢兢地坐下。

    不多时,锅中面糊煮沸。气味虽苦,却混着草根的香气。

    朱瀚舀了一碗,递过去:“烫口,慢些。”

    老妪颤抖着双手接过,泪流满面:“官爷……这几年,没吃过热的。”

    朱标走过来,默默地看着这一幕。

    他轻声问:“叔父,不怕他们怨我们迟到?”

    朱瀚笑了笑:“他们怨天,不怨人。

    天能落雨,人能点火。火在,他们就不怨。”

    这一天,官道东侧的旧村重新燃起了炊烟。

    兵士与灾民混坐一处,锅中煮面、火边烤芋。

    埋葬完毕,青年跪地叩首,泣声嘶哑:“谢谢两位恩人。”

    朱瀚缓缓伸手,将他扶起:“从此往前,活着的,就是恩。”

    朱标走到他身边,低声问:“叔父,这一路,我们究竟救得了多少?”

    朱瀚沉默片刻,道:“救一个,算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那若天下皆苦?”

    “那就一天救一天。”

    朱标凝望着他,心头忽有一股莫名的敬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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