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一把剪。”

    人群笑翻,掌声“啪啪啪啪”拍得响。铁匠憋了半天,忽然“噗嗤”一笑:“算了,我送你一把。”

    青衣人愣着愣着,也笑了,笑得有点傻。

    朱瀚把袖口的布角捡起来,拈在指尖,轻轻一抛,布角落进铁匠手里:“收好。今天你这一摊卖的,是心气。”

    铁匠点头如捣蒜,眼眶忽然就红了:“爷,明儿我打两把菜刀,送到王府——”

    “别送。”朱瀚摆手,“明儿照常卖。卖给谁都行。”

    人群轰笑着散了。这一折,戏也收了腔。戏班领戏的从暗处探出半个脸来,看着铁匠收剪、青衣人揣剪,嘴角慢慢地往上拽。

    他回头冲瘦子挤挤眼:“瞧见没?‘卖真’有人看。”

    瘦子抱着二胡,点了点头,声音很轻:“我们——也把弓拉直。”

    夜深一寸。城角的灯,一盏一盏亮起来。

    “王爷。”一个驼背老匠拄着棍过来,冲他作揖,“老头子多嘴一句。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白日你让人把门开宽了,又让我们挂‘真’。”老匠笑,“我知道你想做什么。你这是把‘印’交给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你收不收?”朱瀚问。

    “收。”老匠点头,眼里是亮的,“我儿子写字不成,我替他写。写歪了也挂。”

    “歪了就对。”朱瀚道,“风会帮你把它吹正。”

    老匠笑,笑纹在脸上迭出一朵一朵的:“王爷,我年轻时给人打过铆钉。铆钉要一下一下砸,砸得对劲儿了,板就不松。你今日这一砸,砸在心口上,稳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还要砸。”朱瀚望着灯,“日日砸。”

    老匠应了声“好”,转身走两步,又回头喊:“王爷,明儿我给你打一串更响的铜铃!”

    “别太响。”朱瀚笑,“让孩子睡。”

    老匠“嘿嘿”笑着去了。

    身后脚步轻,朱标过来,把一件厚披风披在朱瀚肩上:“夜凉。”

    “今夜不凉。”朱瀚把披风拢拢,“你看见没?灯下的影,短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朱标看街,“白天我在豆花摊前挡了一回口角,我忽然懂了——原来‘印’不是我在案上盖的,是他们在摊上盖的。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朱瀚侧头,“把摊摆稳,比把案摆满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一件。”朱标顿了顿,“我想明了‘影’最怕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最怕什么?”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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