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眼皮抖了抖,忽然把布包往怀里一塞,转身就窜。

    朱瀚甚至没抬手,脚尖一挑,“叮”的一声,一枚细薄的铜钱钉进门框,男人刚贴到门上,肩胛就像被蛇咬住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开窗。”朱瀚道。

    朱标一愣:“窗?”

    “这屋子里有两扇窗,”朱瀚看也不看那男人,“一扇朝街,一扇朝井。朝街那扇,锁舌是旧的;朝井那扇,锁舌是新的。说明有人常从井那侧进出。”

    朱标走到朝井的窗前,果然看见新漆未干的木锁,边上还蹭着鞋印。他扭开锁,推窗,一股潮气扑面,井口边的青苔亮得发滑。

    “看见了。”朱标低声。

    “谁从这走?”朱瀚问那男人。

    男人死咬着牙:“你们自己去问井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朱瀚点点头,“我问井。”

    他把窗阖上,回过身来,看着那男人:“你卖‘归魂’给谁?”

    “我不——”

    “给蓝玉的人?”朱瀚打断他,“还是给宫里的人?”

    男人的喉头滚动了一下,不言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问的,是罗宣。”朱瀚慢慢道,“我问的不是他。我问——蓝玉死前的那一刻,谁在他的鼻翼下抹了这一把。”

    男人的瞳孔缩了一下,像被针刺中,立刻又放大:“你胡说。”

    “他‘自缢’的绳子,勒痕不深。死后吊上去,绳子挂得再好,也不会有生时那种颈动脉暴的痕。”

    朱瀚的声音像在数铁钉,“他死前被人做过手脚。你供的是药,不是刀。”

    男人盯着他,盯了很久,像在看一只没见过的兽。然后,他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“王爷,”他嘶哑着嗓子,“你在找‘谁动的手’?你其实要找的是‘谁敢动手’。这药……这药我卖给谁,你真想听?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卖给‘影司’。”

    朱标眉心一跳:“影司?”

    “宫里一个影子衙门。”男人舔了舔唇,“不是锦衣卫,不是东厂,不是任何人。看不见,摸不着,只有脚步。有时候,你会听见脚步停在你床前——你醒来,什么都不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影司的头是谁?”沈麓问。

    男人笑得像在咳:“谁看得见影子的头?”

    “价谁给的?”朱瀚问。

    “谁的影子,就谁给。”男人抬起眼皮,里面是一层不怕死的红,“不过——影子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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