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抽出竹尺,啪的一声敲在红绳上:“列阵,摸绳!”

    士兵们虽不明白,但在将领的喝令下,依次上前。

    有人粗鲁地一拍,有人轻轻抚摸,有人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朱瀚看在眼里,忽然大喝:“左营第七队,出列!”

    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军士,刚才摸绳时心浮气躁,手一碰就走。

    朱瀚问:“你摸绳时,心里想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那人支吾半晌,终于道:“想着早早完事,好去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朱瀚淡淡一笑,“你若在阵前,也这般心急,那你的刀,就会先落空半寸。你知半寸,是什么吗?”

    士兵摇头。

    朱瀚将竹尺插入泥地,半寸之差,踩了一脚,整个人重心微斜:“半寸,是生死。”

    营中顿时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朱瀚转身,对全营喝道:“你们今日摸的,不是绳,是命!列阵从头!”

    随着一遍又一遍的摸绳训练,士兵们的气息渐渐整齐,眼神也稳了下来。

    朱标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,忍不住低声对朱瀚道:“皇叔,这法……真能治军?”

    朱瀚眼中闪着一丝锋芒:“心不稳,阵就乱。阵乱,千军如无头苍蝇;心稳,万马亦可静若山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,传遍了整个大营。

    夜里的一场细雨,在城墙的灰砖上留下了一层淡淡的潮晕。

    南市口的棚下,红绳被雨润得更鲜,像一条静静伏着的脉。

    “王爷,早。”瞽者从雨里走来,衣襟虽湿,足下却稳,手里仍是那根竹竿。小儿已长得高了一指,仍牵着竹竿尾,眼睛亮亮的。

    “早。”朱瀚示意他坐,瞥了眼瞽者的鞋底,“路滑,脚跟先落,你的心还稳。”

    瞽者笑,说:“王爷昨日营中校阅,我在桥下听了半日。有脚掌落地如鼓,有脚跟先落如钟。二者若能一上一下,乐就齐了。”

    朱瀚点点头,正要再问,棚外忽有人抬着盖着油布的物件来,脚步急,呼吸却刻意压低。

    瞽者耳朵动了动,轻声:“脚下滑,心里紧,像是捂着火来。”

    几名粗衣汉子把油布掀了,一个黑亮的匾额露出头来,烫金二字极大:“公棚”。

    来人腆着脸笑:“王爷,区里里长来送匾。说这棚事关公道,便赐个名。”

    朱瀚只看了一眼,没伸手接,淡淡道:“这匾,挂不得。”

    众人愣住。为首的汉子脸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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