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种光混在一起:“你们很会做戏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记得看完。”朱瀚平静地笑,“这戏,叫‘把人往前推半步’。”

    那人仰头把水灌下,火一样的热辣从嗓子滚进肚里。

    他咳了一声,放下碗,转身走了两步,又忽然停住,低声道:“我姓缪。”

    “缪什么?”朱瀚说。

    “缪行。”他回头,帽檐下露出一只清楚的眼睛,“走路的行。”

    “我记住了。”朱瀚点头。

    缪行走远,脚步声慢慢散进巷子里。

    老七长舒一口气:“王爷,他……就放走?”

    “他还会回来。”朱瀚道,“不过不会再戴这顶帽子。”

    瘦三握着刀胚,忽然道:“王爷,我能把刀背磨得更顺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朱瀚看他,“磨吧。磨刀一样磨人。”

    “磨人?”瘦三不解。

    “把棱角留在该留的地方。”朱瀚笑,“别全磨平了。”

    傍晚,王府的灯又一次亮起。

    朱标在书房里铺开纸,笔尖一落又一收,写下明日要说的第一句。

    他停笔,抬眼:“皇叔,缪行这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是个看的人。”朱瀚道,“看得多,就爱挑错;挑得多,就想动手。你让他看到了别的,他就走一半。”

    “另一半呢?”朱标问。

    “要他自己走。”

    朱瀚看着窗外,“我们给他一盏灯,他肯不肯拿,不能逼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日还去吗?”朱标问。

    “去。”朱瀚道,“只是明日不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不说?”朱标愣。

    “让他们说。”朱瀚笑,“你在一旁听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什么?”

    “听那些‘无’之外的字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字?”朱标又追。

    “‘留’。”朱瀚轻轻说,“留下的‘留’。”

    第三日清晨,太学石阶前没有昨日那样的喧阗。

    人群依旧,但不再拥挤向前,而是留了一个空圈。

    木牌仍在,旁边多了一只小筐。筐里放了几枚瓦片,上头写着‘敢言’两个字。

    “今日轮到你们说。”

    朱标只说了这一句,便把位子往旁边让出半步。

    他站在侧边,双手背在身后,安静地看人群中央。

    一个穿短褐的中年人先走出来,拾起一枚瓦片:“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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