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一扣。

    听众心绪的纹理忽然像潮水一样涌上来——近处的人多半兴奋、紧张、好奇,只有一线像冰一样的波纹从台阶左侧的槐树阴影里伸出来,冷冷地卷向木牌。

    “左侧。”朱瀚垂眸,向阿槐打了个极小的手势。

    阿槐像风一样掠出去。

    下一瞬,槐树下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,一个极小的金属碎片落到地上,在石阶上弹了两下,平平地停住。

    人群一阵骚动,随即又被四下的眼线压住。

    朱标的眼神扫过去,声音不变:“今日之‘度’,便多了一层——我在台阶上,台阶外有人想弄坏这块牌子,却没成功。”

    他站直,向人群一拱手:“我说完了。”

    韩朔深吸了一口气,忽地向前一步,郑重行礼:“殿下,臣服你三分。”

    “你何必。”朱标道。

    “我何必?”韩朔笑了笑,自嘲一般,“我若不服,便是我自欺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落下,人群里竟有人鼓掌。

    掌院用力咳了一声,掌声却像草火一样蔓开。

    夜,王府书房外的廊下,风把几片树叶吹到阶下。

    朱瀚靠着柱子站着,听见里头笔墨的沙沙声。门半掩着,透出一束暖光。

    “皇叔?”朱标从里头探出头。

    “写完了?”朱瀚问。

    “快。”朱标笑,“我在写明日要讲的第一句。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?”朱瀚问。

    “‘我在台阶上,并非站得高,而是为了让你们看见。’”

    朱标念了一遍,自己也笑起来,“你说,会不会太直?”

    “直就好。”朱瀚道。

    “皇叔。”朱标又叫他,声音小了一点,“你累吗?”

    朱瀚想了想:“不累。”

    “我累了。”朱标说,“可我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睡一会儿。”朱瀚说,“明日再开心一次。”

    他转身要走,忽然止住,回头道:“牌子旁边,再加一行小字。”

    “‘看见,可以不服;不看,只会误会。’”

    朱瀚缓缓道,“这行字,写给那些还不肯来的人看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朱标笑,“我现在去写。”

    第三日午后,太学散人。木牌下多了三行工整的小字。

    路过的人都要驻足看一眼,有人还要伸手比量一下这字的笔力。

    有人问:“谁写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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