愣了一瞬,想起今日街角那一幕。

    他忽然道:“皇叔,我今日在太学说‘我不求你们心服,但求你们亲眼看见’,其实心里还是紧过一阵。不怕他们不服,只怕我自己不够好。”

    朱瀚看着侄儿,像是在看一棵刚刚站直腰的树。他语气很轻:“不怕。你不是今天才站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朱标笑,这笑意干净:“那就让他们再看三天。”

    门外传来低低的扣门声。阿槐进来,抱拳道:“王爷,柳公子求见。”

    朱瀚看向朱标:“你要见?”

    “见。”朱标站起,“我去偏院。”

    “我同你去。”朱瀚道。

    偏院的灯只点了一盏。柳槐坐在最外边,像随时要起身。

    他看见朱标和朱瀚进来,忙站起,抱拳:“殿下、王爷。”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朱标开口。

    柳槐却不坐,他低下头,道:“今日之事,算我多事。我不求开脱,只求一句话:殿下既言三日讲读,柳家的人可去听?”

    “人人可去。”朱标道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柳槐抬起眼,喉结滚了滚,“我还想说——那两把刀,我确实搭了线。我没想出人命,我只是想……让人看见殿下慌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到了吗?”朱瀚问。

    柳槐摇头:“没有。比我想的稳得多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要做什么?”朱瀚继续问。

    “我不能让柳家背这个名头。”

    柳槐吸了口气,“我明日去那两家作坊认账。怎么来,怎么去。若有人追究,就追究我。”

    朱标看着他,目光平静:“你要护你的人,我懂。你今日来,是因为你还想活。”

    柳槐苦笑:“王爷说过这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说一遍。”朱标道,“你若愿意往回走,我给你路。”

    柳槐抬头,目光艰难地从朱标挪到朱瀚。

    朱瀚没有说话,只点了点头。柳槐忽然笑了: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他转身要走,忽然一顿,又回头:“殿下,韩侍郎会来。他说话厉害,你可别被他绕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躲。”朱标答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柳槐退后一步,行礼,“告辞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门槛,回首看了院子一眼,像是把什么东西留在了这地上,才终于踏出门去。

    第二日,太学前的石阶更早就排满了人。

    三重人墙延到外面街口,书生的青衫、匠人的短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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