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过,礼部里的。”朱标皱眉,“柳槐……柳家二公子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朱瀚点头,“韩朔是沈易川少时门生,自视极高,喜欢在街坊里与清谈士子论古今。柳槐仗着家门,自诩风雅,京中戏园、茶肆多有他的手。两个人走得近,只是没让人看见得太多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想做什么?”朱标问。

    “做两件事。”朱瀚伸出两根手指,“第一,借大队行进混入近身,试图乱我节序;第二,借太学讲读之名挑你的语病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怕。”朱标反握紧拳头,随即又缓了下来,“只是……皇叔,你要我如何应对?”

    “明日出宫,你照常。”

    朱瀚语气平静,“我会把人分散在沿途屋脊与角门。你只要记住三句回话,遇上挑衅时不急不缓,一字一句说给他们听。”

    朱标点头:“哪三句?”

    “第一句——‘礼,不在口头,在行’。第二句——‘民不是让谁赢谁输的筹码’。第三句——”

    朱瀚顿了顿,“‘我不求你们心服,但求你们亲眼看见’。”

    朱标在心里默念,又抬起头,目光明亮:“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。”朱瀚扫了一眼练武场,“你的人?”

    “都在。”朱标回道,“但我不想让人看出我们防得太紧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朱瀚微笑,“防得紧是胆怯,防得稳是胸中有数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拢了拢衣襟,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朱标在灯光下注视他离开,忽然道:“皇叔。”

    朱瀚回头:“嗯?”

    “你走在前头,我就在你背后。”朱标认真地说,“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朱瀚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温意:“我本就放心。”

    夜更深的时候,东市尾巷。

    风里有陈年木料的味儿,潮腥而温。

    柳家的旧宅墙头已经坍了一角,里头黑沉沉的,像是一口深井。

    “他不来。”有人轻声说。

    “他会来。”另一个人语调平稳,“他不许出岔子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是韩朔。他唇线薄,坐在破窗之后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。

    夜里没有烛光,只有窗外隐隐的星子映在他的眼底。

    柳槐靠在立柱旁,笑了一下:“你信他?”

    “我不信他。”韩朔说,“我信他不敢不来。”

    片刻之后,门外传来轻响,一个瘦削的影子闪进来,拱手道:“两位。”

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