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标不设主问,只居于案后侧席,观其书写、辩论、修策。

    议至酉时,三卷初审过堂,皆归一人手中断笔:蒋希远。

    蒋希远执简而读,未加言评,只于末端加注三字:“可磨合。”

    一时众人失色,皆以为意为“可用之材”。

    朱标却微微一笑,对顾清萍轻声道:“不。这三字,在他手中,应为:可‘修炼’,非‘录用’。”

    “蒋希远若真附我,便不敢轻荐。”

    “他给我留的,不是答案,是一把刀——谁敢争位,我便以此断之。”

    朝中数日风声渐静。

    “佐政试调”第二案“南市案籍税除案”甫设,吏部自荐三人者皆出局。

    朱标未置评,唯让文书刻印此三案为《试政录》,刻印百册,送至文渊阁、国子监、翰林院。

    朝中震动。

    “太子设堂在议,去堂在用。”

    “外策为言,试政为实。”

    “此人用人之术,不逊其父皇。”

    坊间私语渐起,有言曰:“朱标设局,不为权,而为‘鉴’。”

    文渊阁内,朱元璋披卷夜读,至《试政录》案尾之“复评”,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程守义低声请问:“陛下,太子此举,是否已有立朝之意?”

    朱元璋未应,放下册子,喃喃自语:

    “他不用我旨,不借我威,也不倚我旧臣。”

    “只靠‘堂’、‘策’、‘人’三字,一步步稳住东宫。”

    “朕这皇长孙……走得真比我想得还稳。”

    他眼中有淡淡笑意,旋即沉下眉目:

    “可也因此,朕需做一事。”

    “传令——召朱瀚入宫。”

    “从明日起,不得再理东宫试案,不得入策堂,不得与内阁有私策往来。”

    程守义一怔:“陛下,王爷是太子支柱——”

    朱元璋摆手:“朕就是要他不靠朱瀚。”

    “让朱标自己,走完这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若他真有命立朝,那便不怕孤身。”

    东风渐暖,皇城未明,文渊阁前紫藤新垂,一如旧年。

    朱瀚卸衙归府已七日,未踏一寸朝道,不书一笔政简。

    晨起照例焚香静坐,不入内阁,不见吏官,不听时政。

    黄祁却日愈焦躁,这日终于忍不住,在王府案前直言道:

    “王爷,太子已三

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