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之政,先须心无旁骛;可这世间,真有一日无扰的太子吗?”

    身后,一人自阴影处现身,却未踏入香火之外,低声道:“若要真得一日无扰,只能日日不惧。”

    朱标睁眼,转身,见是朱瀚,似早料到,淡然一笑。

    “皇叔此来,可是也来劝我?”

    朱瀚缓步入殿,负手道:“你今日已非当年在讲堂后背诗的稚儿,我劝你,也劝不动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可来,给你讲一件旧事。”

    朱标侧身相请:“请讲。”

    朱瀚负手而立,眼神遥望庙外苍柏:

    “当年你父皇初定天下,那时朝中人心未定,兵将未散,百官未归。有人劝他设太傅辅政,有人劝他分王建制,还有人劝他彻查功臣心腹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他最后怎么做的吗?”

    朱标静静听着,不语。

    朱瀚淡淡一笑:“他什么都没做。他只立了一道圣旨,把当年最让他猜忌的徐达升了三级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知道——猜忌,是最容易的,也是最无用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正的帝王,从不靠猜忌夺权,只靠一个字——‘用’。”

    朱标低头沉思,半晌才道:“皇叔是说……我不该疑人?”

    朱瀚看了他一眼:“你不该只用你信的,也要学会让你不信的人,为你所用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事事只依清流、只用‘器堂中人’,那真正的朝臣,会慢慢远你。”

    朱标若有所思,道:“可是,我不想被人捧高,再被踩下。”

    朱瀚轻声:“那你就要先学会,自己立得稳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,意味深长:

    “朱标,真正危险的不是那些不信你的人,而是那些一开始就跪得太快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要的,不是辅你;是借你——起势。”

    朱标沉默。

    片刻,他开口: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皇叔今日,是来点我一盏灯?”

    朱瀚一笑:“我点的不是灯,是影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知道,只有看清自己脚下的影,才不会被头顶的光迷了眼。”

    次日,建德堂忽然有一封内示,传至翰林院:

    “东宫设‘引礼参评’,凡前两月三案试议所涉举人、诸士,愿赴堂自述者,可于三日内自请议见。”

    此举,等于给了那些未能进入三案正席的士子一次“自辩”之机。

    也是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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