袅,今夜注定无眠。

    两日后,朱瀚未如往常般入朝,也未回王府,而是踏入了一处老旧巷弄,青砖黛瓦,藤蔓缠墙,一家名为“石犀斋”的古旧书坊静静地座落在巷尾。

    店中不卖新书,皆是孤本旧籍,墙上悬着三字匾额,笔力沉雄。

    掌柜是位瞎眼老者,坐在柜后,一边拨算盘,一边含笑:“王爷今日来,是要寻那本《象纬历略》?”

    朱瀚道: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钉形状的小物,轻轻按在柜面上。

    掌柜一怔,随即眉开眼笑,起身慢慢推开柜后密门:“王爷请。”

    门后暗道,通入地下。

    石室之中,灯火明灭。早已有一人等候,身披绛袍,背脊挺直如枪,正是朱瀚安插在民间多年的一支“墨流”暗线主使——“楚韶”。

    “启禀王爷,您所令之事,已得初报。”楚韶跪地而言。

    朱瀚坐定,开门见山:“讲。”

    “应天书院一战,士林沸动。沈昊为名扬之锋,太子为旗,风向已改。”

    “而朱齐安,虽败,却未死心。他回洛阳途中,于驿站密会一人,所言之语被暗线录得。”

    朱瀚眉头一动:“谁?”

    “弘文馆中书舍人,陆崧。”

    “陆崧……”朱瀚语气缓慢,道:“此人出自旧翰林系,观其行迹,是想借朱齐安再起一局。以士林余火,点太子之敌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陆崧为人巧诈,素来不动声色,背后牵动的,可能不止一支学派。”

    朱瀚沉思片刻,道:“此人不可急动。且让他布局。我倒要看看,他能布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道:“另,我要你查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“孙仲衍。”

    楚韶神色微动:“左军都尉府的那个孙家二子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朱瀚缓缓道,“他爹孙行忠是武勋之后,却多年不得重用。最近忽然得旨调至东直门护卫司,太巧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他是朱齐安的人?”

    “不一定。”朱瀚眼中一丝讥诮,“但他可能是某人的刀。”

    “刀用在谁身上,是关键。”

    楚韶顿首:“属下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朱瀚负手于室,等楚韶远去,才缓缓仰头望向头顶石室的油灯。

    “士子一局,不过是开场。”他喃喃,“真正的局,在那群沉默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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