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起:“什么?走,去看看!”

    暮色混沌如砚中残墨,数百来名溃兵拖着十几面残破旌旗涌过护城河的吊桥,来到城下,乱糟糟地对着城头大呼:

    “开门,快开门!”

    “开城门!蜀虏追来了!”

    “我们要进去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城头守卒被惊动了,有人探出半张脸看向下边,但见城下一片混乱,城门口处更是挤作乱蚁。

    拖回来的十几面残破旌旗有五六支倒插着,不少人脸上还有半凝固的血迹。

    跑在最前面的十余“溃兵”推搡哭喊着,将混着碎骨的马粪甩向城头守军:

    “开门啊,耳聋了吗?快开门!”

    有人甚至高举起已经被污秽涂抹得斑驳难辨的旗帜,正中还有个碗口大的破洞,对着城楼火把高呼:

    “眼瞎了吗?看不到这是什么?快开门,让我们进去!”

    看到下边这般动静,守城的校尉越发不敢轻易开门,只能是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去请王使君。

    眼看着城门久久不开,城下的溃兵里,一名断臂的士卒突然扑跪在淤泥里,高举的断肢处露出森森白骨——实为削尖的羊腿骨裹着染血的麻布。

    他对着城楼疯狂叩首,额角撞在碎石上迸出血花:

    “崔校尉!俺是第三曲的王阿牛啊!你忘了吗?我去年还到你家庄子干过活呢……”

    城头的校尉看不清城下那个自称王阿牛的家伙是什么模样。

    就算是看清了,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,因为每年给他庄子上干活的人多了去。

    但两日前派出去的援军里,确实有他庄子上的人。

    当然,他也不在意城下这些贱民的死活。

    但他却很在意自己的死活:

    才不到三天的功夫,派出去的援军就变成了这个模样,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?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蜀虏在哪里?!

    “蜀虏在哪里?!”

    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,有人在他耳边喊出了这句话。

    王雄趴在城墙上,使劲伸长了脖子地往下看,似乎想要看城门口的一切。

    但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,城头的火把,并不足以驱散城下的黑暗。

    城下一片哄乱,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,也可能是没有人听到他的问话。

    王雄连问数遍,得到的回应都是混乱的谩骂和哀求。

    气得他转过头,吩咐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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